郡主不过才十九岁,脸皮薄,见谢清黎性子沉静温和,好半天才红着脸说了自己不舒服的原因。
她和郡马已经成婚三年了,至今还没有身孕,癸水来期不定,每次的量都非常多,只能睡卧,不能行动。
谢清黎为郡主把了脉之后,又看了她的舌苔与气色,心中有了数。
“郡主应该还有带下、腰酸、身倦、目眩、耳鸣、睡不安,多恶梦的症状吧?
云福郡主顾不上脸红,惊得两眼圆睁:“你、你怎么知道?”
太医署里都是男人,妇人之病他们不怎么擅长,因此总是诊过脉后就断定她脾胃失调,气血不足,这些症状却从来没有说对过。
“女子任脉通,大冲脉盛,月事准时下,所以能有子,而郡主冲任不盈,天癸失调,所以婚久不孕。每日早服强心丹十八粒,晚服玉液金丹一丸,二十日后我再为郡主调整药方。”
云福郡主登时惊喜不能自已。
在送谢清黎出门时,她神色雀跃地承诺:“你要是真的能治好我的病,我一定有重赏!”
谢清黎神色微动,但还是笑着应下了。
她不需要什么重赏,但如果能通过云福郡主,从而接触到京城里其他和郡主一样,有女子妇科之症,但不方便找外人诊治的贵人们,倒是一个机遇。
即便将来离开了国公府,她在京中也有立足之地。
年儿见她出来了,一颗心才算放下来,跟在她身后叽叽喳喳地询问:“少夫人,您什么时候和郡主相识的?刚才郡主请您去的时候,表小姐的脸色比吞了只苍蝇还难看,笑死我啦!”
谢清黎好笑地摇头。
年儿这丫头性子直爽,等自己离开国公府之后,陆若檀说不定会找由头为难她,如果可以的话,谢清黎希望能带着年儿一起走。
二人走到大门口,却看见陆若檀浑身**的,正缩在萧珩怀中瑟瑟发抖。
萧珩面沉如水,看到谢清黎之后语气不怎么好:“你是怎么照看若檀的?她不会水,掉进池塘里险些就没命了。我先带她回府,你自己坐马车回来。”
看着他抱着陆若檀径直上了马车,谢清黎的呼吸一滞,指甲狠狠陷进掌心里。
年儿上前追了几步,眼看着马车急速远去,恨恨地跺脚:“少夫人!表小姐带头来为难您,她那么大一个活人,自己掉进水里,和我们有什么关系!您怎么不和少爷解释呢?”
谢清黎只觉得浑身发凉,好像掉进池塘的人不是陆若檀,而是她一样。
解释了又有什么用,又能怎么样呢?她的五年,如何比得上陆若檀和萧珩的海誓山盟,情真意切?
除了年儿,只怕所有人都觉得她是那个阻碍他们在一起的罪魁祸首,包括萧珩。
她无力地闭上眼,压住眼底的热意,轻声道:“回去吧。”
来时的马车送了萧珩和陆若檀回去,谢清黎只能向郡主府的管事简单说明,借用了一辆马车,带着年儿一起回国公府。
马车走到一半的时候,突然停下来不动了。
年儿刚撩起帘子想问怎么回事,就被一掌劈晕过去。
谢清黎心中一跳,刚想动,一柄长剑就抵在了她的喉间。
只见车夫探身进来,脸上已经没有憨厚老实的模样,阴沉沉地对谢清黎挑眉:“老实点,不然现在就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