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有关心一句,开口便冷冷道:“薛钊碰了你哪里?”
我睫毛倏忽一颤:“没有,薛将军只是见我受伤……”
话未说完,只见他眼神阴翳地打断:“真脏,来人,给太子妃好好洗洗!”
没等我回过神,一桶混着冰块的水从头淋到脚。
我呼吸猛地一滞,本已经止住的伤口被一激,再次绽开。
血和着水流下,一地狼藉。
寒气渗到骨子里,我跌坐在地,牙齿控制不住打颤。
“爱妃,你记住,没人敢和本宫抢东西。”太子暗含警告的声音从头顶传来。
我闭上眼,想起今日那命悬一线的绝望,那被所有人抛弃的痛苦。
此言一出,满宫沉寂,所有宫人的头都极力垂下。
太子脸色也骤然冷了下来,他冷笑一声:“牙尖嘴利,水里放盐,继续给我洗!”
因着这一句话,我在床上躺了半月。
开春时节,外面传来消息,薛小将军的婚期就定在一月后。
我听闻,于院外独坐一夜。
阿碧满是心疼地劝:“娘娘,外面风大,您身体还未痊愈,回去吧!”
我嘴角扯出一抹悲凉的笑,握紧手中的白玉酒杯:“阿碧,就这一次,就一次……”
我说的含混不清,阿碧却不再言语。
半晌,一件大氅披在我身上,我已凉透的身体终于传来一丝暖意。
阿碧的声音又轻又柔:“奴陪着娘娘。”
未几日,叶贵妃心血来潮,举办赏花宴,邀各家夫人入宫。
我去露了脸,便独自一人寻了个偏僻角落待着。
这里一株海棠开得甚好,我指尖拂过,眼前倏地晃过一张璀璨如烈阳的笑脸。
薛钊说:“你如此喜欢海棠,不如以后生个女孩便取名叫海棠好了,薛海棠怎么样?”
我手蓦地一顿,抚花的手收回。
身后突然传来声响,我转头看去,是户部尚书的夫人,亦是薛钊的姑姑。
我有些慌乱地颔首,下意识想喊一声姑姑,话到嘴边又哽住,只低声唤道:“薛夫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