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亲,我想请问,六岁那年,将我独自一人关在废弃柴房半载,您可有过担心?”
“每年我高烧不退时,您除了训斥我,可也有过心疼?”
“前几日罚我跪在雪地里,用戒尺一遍遍抽我时,您又或许有过不舍?”
一句一问,句句真言。
她不想指责谁,她只想知道,她在父母的心中到底算得了什么?
谢淮擤了擤鼻子,一副痛哭流涕的做派。
“做父亲的一片真心竟被你这样曲解,真真是养了头白眼狼!”
谢南栀颔首,不做反驳。
“您刚刚又想将我捆起来关到柴房是吗?”
“那关到柴房之后呢?”
“是不管不顾,任我生老病死?”
“还是想在夜黑风高之际,将我沉塘?”
谢辞舟站在一旁骇然。
这些字他都能听懂,但组合在一起他怎么就听不懂了呢?
明明从头至尾父亲母亲都只是想教育一下南栀,怎么到她嘴里就变成了生生死死。
她变了,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模样。
女娘自嘲地笑了笑,讥讽的弧度刺痛了旁人的心尖。
“其实,你们想我死可以直说,何苦在我身上反复折磨?”
一场震惊整个盛京的闹剧在国公府上演。
几人各执一词,宾客也没了头绪。
嘈杂间,温皖露面。
“阿栀,我知道你有小脾气,可叔父叔母又有何错之有?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,你不妨回院里同阿姊诉苦?”
端的是大家闺秀,温婉淑良的派头。
她一冒头,杵在一旁挠耳朵的顾危就来了兴致。
凛凛深渊有了翻涌的生机,他打了个响指,开口道:
“给谢南栀下药的就是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