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如段戎所说,大邕境内,北狄人处处掣肘,何况梁州深入大邕腹地,北狄很难有大规模的势力渗透至此。
除了世代与定北王府为敌的外邦人,能有刺杀定北王实力和动机的,放眼大邕,没有几个,而要做到清楚知道二人行踪的,除了皇帝,就只能是王府的人了。
章翘摸了摸下巴,颇有趣味地细细琢磨着。
现任定北王霍钧只有霍辙这一个独子,可初代定北王膝下子嗣却不少啊。
极其巧合的是,在霍辙这个天之骄子中毒伤重后的两年内,定北王府二房便有一极其出色的少年霍昶逐渐崭露头角,隐隐有取代霍辙的意味。
虽然在后来霍辙毒性解除重回西北后,那霍昶便也悄无声息地寂静下去了,可是眼下,霍昶风头正盛,其父霍销更是野心勃勃,二房的人要拉霍辙下马的心思,想来也不浅。
唐清是夜里了才回来的,还将霍辙也带了来。
“霍世子身边虽有护卫,可到底人手少了些,驿馆里有金吾卫兵把守,会更安全些。”唐清如是说道。
章翘转睛看了眼后头那人。
许是身子经不住夜风,他着了一袭厚实的大氅,连带着捧着手炉的手,大半个身子裹在里头,只露出个头来,半点儿也没有曾征战四方的少年将军模样。
见她看过来,他便浅浅露出一个笑来。
“这几日要叨扰殿下了。”
总归又不是跟她住在一个屋子里,算不得叨扰。
不过霍辙既然也来了,那她熬的药怎么也得给他备一份。
端药这种事自然不必她亲自去,翌日天明的时候,他却亲自来了。
“多谢殿下的药膳。辙特来归还药碗。”
“世子着实客气,不过是个碗罢了。”
正要吩咐人来接了东西,身后的侍女已然跨过步子上来。
“世子身子不好,这样的事,本该奴婢来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