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门打开,然后里面的人掀了帘子出来,又将门严严实实地盖好。
“王爷怎么样了?”常衡赶忙问。
余大夫顶着风雪,一旁的侍卫赶忙替他撑起了伞。
“王爷高热不退,余毒攻心,十分凶险。”余大夫说。
常衡急得眼睛都红了,“都怪我,是我没警醒,看王爷一切如常,以为没问题,早该在北临就劝住王爷,不让他西行。”
余大夫摇头,“劝不住的,王爷忧心王妃安危,在北临时便吃睡不好,那日从战场回来他不让我把脉,我就猜到他知道自己身体出问题了。”
那日谢停舟追击数十里也非要杀了呼延陀,是因为北戎的头狼一旦死亡,在他们推举出新的头狼之前,狼群会成为一盘散沙。
谢停舟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。
呼延陀死了,死之前北戎就己经被青云卫重创。
谢停舟给韩季武留下三万人,加上沈妤新兵营的一万多士兵一同清扫北戎残兵,也是给新兵营一次锻炼的机会。
谢停舟看似无恙地带兵出发,却在离开王都后没多远就从马上栽了下来,之后便一病不起。
养了好几年的身体,单在这一年之中就死战了两次。
余大夫也只能边治疗边摇头。
常衡道:“兮风和长留都不在身边,王爷全都派去了王妃那里,他身边缺个贴身照顾的人。”
“这倒不用担心。”余大夫说:“有我守着王爷,近卫再进来轮值,不成问题。”
余大夫说完,看着常衡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下面。
“怎么了?余大夫。”常衡没反应过来。
余大夫道:“常将军切莫心急,此时此刻哭也没有用。”
常衡在脸上一摸,果然摸到了一手水。
他是老王爷眼中最俊最壮实的北临汉子,也是最爱掉眼泪的汉子。
“我这是……”常衡拼命找着借口,“我眼睛喜欢迎风流泪,这叫风流眼。”
余大夫也没有拆穿,重新回到马车里,却见谢停舟己睁开了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