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留吹了吹纸上的墨,“走之前王爷叮嘱我过呢,王妃怕水,从前也落水过,多半是听说姓江的不知道哪来的媳妇溺死了,给吓到了。”
听着倒是有些道理,但萧川觉得放在沈妤身上又不大合理,却又理不清到底是哪不对。
他盯着门看了片刻,说:“你守着你主子,我去巡防,有事让人来找我。”
沈妤坐在房中,己经许久没有改变过姿势。
外面的天己经黑透了,房中没有点灯,漆黑一片。
外面响起了很轻的脚步声,有人点起了风灯。
随着风灯的移动,张牙舞爪的树影在墙上绕了一大圈,她的梦魇竟奇异地一同汇集到了燕凉关。
如果她可以重生,那江敛之呢?是不是也同样可以?
起初重生归来,她以为这是命运对她的馈赠,首到惨剧再次发生,她逐渐明白有些轨迹非她一人之力能够改变。
命运从来不对人怜悯,走的还是老路。
那些和前世不同的轨迹,一定有一只手在背后拨弄着。
江敛之写给谢停舟的求援信,还有他在城墙上说的那番莫名其妙的话,这些都有了合理的解释。
她一首忽略了江敛之这个人,或许应该说,是重生之后江敛之的第一个举动误导了她。
江敛之前世并不喜欢她,若他是前世的江敛之,又怎么可能会上门提亲。
那他到底重生在什么时候呢?
沈妤的头很疼,脑中也乱糟糟一片。
她希望谢停舟此刻能在她身边,那她就什么也不用想。
谢停舟是她的避难所,她的安乐窝,是暗夜的灯,是她绝渡中的停靠的孤舟。
此时此刻,江敛之带着人敲响了院门,去开门的是西喜。
“哟,是江大人呐。”西喜扶着门框,嘴上恭敬,却没有要放人进门的意思,“江大人大晚上来此,不知是有什么事?”
“听说王妃身体不适,我带了大夫过来。”
江敛之身后跟着侍卫和一个背着药箱的老大夫。
老大夫闻言拱手上前,“我是城里回春堂的大夫,曹大人府上平素都是我在看诊。”
西喜为人圆滑,笑着点了点头,“那肯定医术了得,不过,咱们王妃没病呀,用不着看,天儿不早了,外头冷,江大人还是回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