铛——
沉寂了数年的丧钟敲响了第一声,如同一记重锤砸在同绪帝头上。
铛——
同绪帝呆滞地望向宗人府的方向,在那一声,又一声的丧钟里逐渐脱了力。
他抬头望着遥遥的宫墙,无声地往后退了一步,仿佛这是一座吃人的牢笼。
这座牢笼吞食了他的情感,吞食了他的子女们,让他坐在高台上,需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。
可他退不出去,他只能往更深处去。
“晋,晋承啊……”
他颤抖着呢喃出了一个名字,然后在又一声丧钟里,笔首地倒了下去。
“陛下!”
“陛下!宣太医——”
沈妤终是没能按原计划出宫。
废太子的死,如同压垮同绪帝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同绪帝陷入了昏迷,汤药喂不进去,太医院一筹莫展,宫中乱作了一团。
同绪帝倒下得太突然了,没来得及将李晋承提出宗人府,甚至没来得及下令捉拿背后的主使。
几位皇子守在宣辉殿外,外头跪了一片官员,谁也没有离开,沈妤随蒋安带着禁军牢牢守住了宣辉殿。
“陛下啊——”有大臣在殿外哭泣。
“陛下仍在,如此哭号成何体统!”是首辅江元青的声音。
近几月首辅江元青虽因病退居不涉朝政,但他宦海沉浮数十载,朝堂势力盘根错节,虽己至迟暮,但余威尤在。
“太子殿下,诸位王爷。”江元青道:“老臣有一事相商。”
“快给阁老看座。”李延昌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