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夜幕中的王都很静。
这两日没有下雪,院中的的石板路被清理了出来。
苍匍匐在谢停舟脚边,眼睛半耷拉着,任由白羽站在它的背上。
忽然,苍抬起头,撑起前爪盯着门口。
不一会儿,微微敞开的门缝挤进来一只狗头,盯着苍看了一会儿,确认安全后磨蹭过去,围着谢停舟闻了闻。
大黄还不太习惯谢停舟身上兵戈的味道,这是他第一次闻到,确认了之后,又乖巧地趴回了他的脚边。
谢停舟垂眸看了一眼大黄,将一惊霜插回剑鞘,手中擦剑的布条一扔,大黄立即跑出去叼回来,讨好般地疯狂摇动着尾巴。
谢停舟笑了笑,摸了摸大黄的头,起身回到卧房中。
卧榻空置,夜里怎么睡都是冷的。
自她出征以后,家里就冷清了下来,入夜之后更显寂寥。
谢停舟手指摸过她枕过的枕头,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这枕头其实她枕过的次数不多,夜里她睡的都是谢停舟的臂弯,枕的也是谢停舟的胸膛。
他起身放下床帐,将白布条一圈一圈缠上了手腕。
“等我回来。”这话不知是对谁说。
骏马驰骋出城的一刻,海东青也振翅而起。
呼延陀的帐中围坐着将领,正在喝着羊奶。
两军交战时期,羊奶是很奢侈的东西。
这里是呼延陀设在边岭的临时营地,他们在下雪之前就越过边岭,之后便一首在换地方扎营。
为了牵动北边的战场,他分设了几个营地,这里驻扎了近两万北戎士兵。
“我们必须要改变打法,不能继续在这里和谢停舟兜圈子。”呼延陀听着外面呼呼的北风,看着不停晃动的帐子说。
副将道:“既然不能再打游击,不如打伏击,青云卫不是喜欢追吗?那就把他们引到我们的包围圈里打伏击。”
呼延陀捧着碗,没有否认,也没有立即肯定这个战术。
他的对手是谢停舟,他曾经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,都生活在谢停舟的阴影之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