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绪帝“唔”一声,微阖的双目抬了起来,“既是仲安培养出来的人才,那就这么定了,时雨明日一早回京领差,谪令你三日内出发,都散了吧。”
一锤定音,其余人皆先后散去。
裴淳礼跑得最快,他感觉自己要是跑慢了便要人头不保。
营帐中七弯八绕,裴淳礼伸着脖子往后看去,幸好谢停舟没跟上来。
他庆幸地拍了拍胸口,回头刚准备走,却猛地往后退了一步。
他脖子上架着一把刀,刀柄握在谢停舟手里。
“别别别,世子别这样。”裴淳礼想用打马虎眼蒙混过去,“大家都是朋友嘛,对不对?这这这是假刀吧?”
谢停舟看着他,“你试试?”
裴淳礼咽了咽口水,扯了一小撮头发试探着在刀上一碰,顿时“哇”的一声。
“真是吹毛断发的好刀啊,不过世子,你我往日无冤,近日……近日之仇也不必这么着急报,大晚上的。”
裴淳礼迎着谢停舟沉甸甸的注视,脑袋往后仰了又仰,依旧躲不开脖子上架着的那把刀。
“你看……要不咱把刀收一收好好谈?”
方才在御帐中挂着的薄笑消失了,谢停舟眼神阴戾,“在你帮她的时候,就应该料想到现在结果。”
裴淳礼垂眼盯着脖颈上的刀,艰难地说:“我,我就说了两句,他们也帮腔了,你怎么不找他们去?”
谢停舟把刀往前送了些。
裴淳礼当即大叫:“阿雨!阿雨救命——”
谢停舟微眯了眼。
沈妤闪身而至,将裴淳礼往身后一拽,迎着刀自己挡在身前。
她知道今夜谢停舟势必会生气,原本不想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的,但她看见谢停舟眼中真的有杀意,怕他真一个控制不住误伤了裴淳礼。
“你先走。”沈妤对裴淳礼说。
裴淳礼如蒙大赦,兔子一般一溜烟跑了。
沈妤盯着谢停舟,“是我让他这么做的,你有什么怒气冲着我发,我今日的一切都有缘由,我可以一一向你说清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