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建方正在睡觉。
他这一路从燕凉关回来便被关入了大理寺狱,可他并不害怕,照样能吃能喝。
沈妤站在木板床前,垂头望着熟睡的梁建方。
就是这个人,闭门害死十万大军,害死父兄。
仇人尽在眼前,内心无时无刻不在叫嚣着将此人扒皮抽筋碎尸万段,却只能压抑着心中几近爆发的仇恨。
理智告诉她,这还不够。
他一人的性命怎能抵那十万将士的性命,他背后的黑手也还没浮出水面。
沈妤抬脚踢了踢木板床上的梁建方。
梁建方早就习惯半夜被狱卒喊醒,趁着他困倦不己,意志力最为薄弱的时候审他。
以为又是狱卒,梁建方慢慢爬起来,看见面前的人衣着并非狱卒,吓得就要喊。
沈妤在他张口时把一块破布塞进他嘴里,低声道:“出声你就没命了,你说是狱卒跑得快,还是我取你性命更快?”
梁建方睁大双眼,明明没有绑他的手,他却不敢将嘴里的布摘下来。
沈妤冷冷注视着他,“我问你,燕凉关一案,你受谁指使?”
面前的人背着光,梁建方看不清眼前的人。
沈妤掏出匕首在手里转了几下,“我数三声,若是还没想好怎么回答,我不介意提醒你一下,一……”
梁建方是个怕死的,没等到第二声便主动拿下口中的帕子,“我说,我说。”
沈妤抬了抬下巴。
“是……”梁建方咽了下口水,“是首辅江大人。”
沈妤皱眉,“首辅?江元青?”
梁建方沉重点头,“你莫要杀我,冤有头债有主,我只是个办事的,主意都是上头的大人们出的。”
沈妤想了想道:“你招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?”
“是。”
沈妤冷笑,“那你说说,江元青指使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