偌大会议室气氛微妙,又绷紧。
顾氏的项目,跟国家项目深究起来,七拐八绕才算的上沾亲带故。但他们又不能断然否认跟国家没有关系。
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,董事们奋起抵抗的心,瞬间杀灭三成。
傅父也不紧逼,“我知道在座诸位,心中已有所偏向。项目全停,集团损失也不可估量。这样吧——”
他起身,“立即成立审查组,先稽核出事的项目。副董国外考察取消,待他回来再议。”
人性大抵如此,想要开窗,就先拆房。董事们不会想不到这一点,但他们觉得,国外考察而已,取消就取消了。等傅瑾时回来,凭他的手段立时就能摆平这局面。
傅父眼中隐有笑意,可他既不是要拆房,也不是要开窗,他仅仅是想在国内见到他这个儿子。
调虎离山,才能以图虎子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傅瑾时午餐后,接连接到几位铁杆支持他董事的电话。
“副董,梁董要对您下手了,他完全是要来真的。”
“顾氏项目一成,您有望成为董事长,梁董此时下手,不可谓不凶猛,请您立即回来主持局面。”
“审查组小组会议,列席者都是梁董钦点的人,油浸不进,水泼不进。顾星渊留的烂摊子,您不回来定主意,无人能抗衡梁董。”
傅瑾时统一回复,知道了。
他将手机调制静音,上楼,拧门把,郁梨从内反锁了。
整栋别墅的钥匙,在他抵达之初,就交到他手上,傅瑾时转身取来。
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,在一室寂静中,万分刺耳,狰狞。
郁梨眼底溢满讽刺。
这才是傅瑾时,独裁专断,蛮横无忌,刚愎乖戾,他永远不会体谅谁。
不。
他会体谅傅母,傅文菲,傅父,他体谅与他血脉至亲的家人。
至于她,一只得了他微末喜欢的宠物,因为怀了孩子,暂时金贵。
可惜宠物不识抬举,他已经表现足够宽容宠爱,仍旧不听话,不臣服,不顺从他的安排,对他张牙舞爪,露齿哈气。
郁梨转身背对门,蜷缩进被子里。
身后脚步声接近,被子掀起一角。
男人健壮魁梧的身体,从后围拥上来,顶住她的胸膛坚实宽阔,隆起的幅度不大,心跳亦沉缓。
郁梨已经想象不出,午餐前他骇厉恐怖的样子。一场天塌地陷,她在绝望中一分未缓,他已然镇定如常,超乎常人的自控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