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床头壁灯开着,光亮笼罩一个人。
傅瑾时半靠在床头,棉质的深绿睡衣,衣襟半敞,袒露的胸膛肌肉强悍,血气方刚。
更多疑,老辣。
可笑她自作多情,竟然觉得在医院他轻飘飘地放过,是他心软了。
郁梨没有靠近。
傅瑾时从床头拿起她手机,“什么时候改了密码?”
“前几天。”
“我同意了吗?”
郁梨情绪在煎熬,忍不住问,“你派人去调了医院监控?”
傅瑾时面不改色,“你有意见?”
她不该有意见?
郁梨盯着他,“你告诉妈妈,我跟白瑛二对一傅文菲,她吃亏,我沾光?”
“你没沾光?”
郁梨几乎是冷笑,她沾了什么光,是医院大庭广众之下,被扯着头发撕打,还是审卖国贼一样,全家上阵。
抑或着,傅文菲只要没骑到她脸上,把她撕碎了侮辱尽了,烂成傅文菲鞋底的泥巴,都是傅文菲吃亏。
郁梨胸膛鼓胀起伏,抬手指门冷声,“出去,请你出去。”
傅瑾时一动不动,“密码。”
郁梨一口气梗在喉咙,气得两眼晕花,“傅瑾时,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很贱,不是人,是畜生对吗?”
傅瑾时皱眉,察觉她情绪在爆发的边缘。“你又闹什么?”
不耐,烦躁,他的蔑视在灯光下纤毫毕现。
郁梨眼睛都被激红了,“我闹?什么叫闹?我有血有肉,挨了打知道疼,挨了骂知道难受,我白天被傅文菲凌逼,晚上被你蹂躏,要是我稍微自保一下就是闹,那什么是不闹,你告诉我,什么是不闹?”
“行了。”
傅瑾时两步并三步,拽她离开门口,“大晚上喊什么,你冷静点。”
“我还不够冷静。”郁梨大力挣脱他,“我还要怎样冷静?”
胸腔震荡的愤怒、查监控的惊恐,集糅成疯狂猖獗的藤蔓,迅速占领郁梨整个人,围剿的她密不透风。
“当年抱错,是我一个婴儿使得坏的吗?你妹妹无辜,我就不无辜?你心疼傅文菲,护她爱她,给她搭梯子上天成仙都行,你糟践我做什么,你凭什么糟践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