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位陛下也是……命运坎坷啊!老晋国公当真胆大,竟敢在当年的祸事里,将先太子的遗孤偷偷藏下来,当做自己的孙子养大了!”
“是叫……萧珩吧?谁能想到萧家的大将军,竟是先太子的孩子呢。”
“噤声!敢直呼当今陛下的名讳,你不要命啦!”
那桌人的声音随即低了下去,只剩窸窸窣窣的悄声嘀咕。
谢清黎睁大了眼,葱白的手指紧紧攥着茶杯,才勉强稳住自己的心神。
她抬起眼帘,颤抖着声音问道:“阿爹,您、您听清楚了吗?阿珩他,他是……”
谢兖耷拉着眼皮,朝她摆了摆手,“别想,别念。你既与他和离了,便是陌路人,他如何都与你不相干。”
谢清黎咬咬唇,深深吸了口气,将胸膛里剧烈跳动的心跳,缓缓压了下去。
景仲叹了口气,“这事我早就知道了,就是怕你心绪起伏,才一直不敢告诉你。”
谢清黎低低地嗯了一声,轻轻抚上自己的心口。
心火之毒随时可能会再发,她不能有过大的喜悲惊诧。
这条命是阿爹是两位师父,以及谷中几位师叔伯联手才保住的。
她不能再去想。
可人的感情,又岂是理智能控制得了的?
耳边不断回荡着那桌人先前说起的,后日是新帝的封后大典。
封后。
萧珩要迎皇后入住中宫了。
心口尖锐的疼痛着,像是心火之毒在蠢蠢欲动。
吃过饭后,几人坐上马车,一路进京。
在城门口,却遇到了阻拦。
当初在夏国之时,谢清黎走得匆忙,将路引遗留在了郡邸之中。
眼下要入京,就被守城将士给拦住了。
为首的小将见她踌躇犹豫,不禁心生警惕,瞪眼打量着谢清黎。
“你究竟是何人,怎会连户牌路引都没有?”
景仲啧了一声,褴褛的衣袖一抖,就要动手。
谢清黎赶紧拦住师父,掏出一枚令牌递给那小将。
“我确实没有路引,能证明身份的,只有此物。”
小将皱着眉接过来,待看清上面的字之后,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