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清黎平静地点点头,无意识地重复了一句“心火之毒”。
阿爹只同她说过,三岁那年她摔坏了脑子,不得不送去医仙谷救命。
原来真正的原因,竟是她心火毒发吗?
景仲的神情看起来有些疲惫,朝花满蹊点点头。
“不必再瞒,清黎该知道情况了。”
花满蹊死死攥住自己的裙摆,眼眶渐渐泛红。
谢清黎深吸一口气,抬起头,“我不能学蛊术,也和这心火之毒有关吗?”
说起这个,景仲都快被气笑了。
“你可知道,你体内的心火之毒是如何被压制的?”
谢清黎思忖片刻,“此毒该属热毒,要用寒凉药物克制。”
“当年我与你爹,千辛万苦寻来各种药材炼了雪梅霜,才堪堪保住你的命!可雪梅霜说白了,只是寒凉毒药。蛊虫在你体内,奈心火毒不得,便会清除雪梅霜的药力!”
谢清黎恍然大悟。
心火毒与雪梅霜分数热两种毒性,所以能相互克制,相安无事。
可一旦寒凉减少,火毒便会肆虐。
她这段日子动辄晕眩,就是因为蛊母在吞噬清黎雪梅霜的毒性了。
花满蹊急了,哽咽着急声道:“那雪梅霜需要什么药材,再寻一份来不就行了?”
既然只需两两相克,那岂不是只要维持好这种平衡,师妹就平安无事了?
景仲冷笑一声,“你以为能克制这种奇毒,雪梅霜是随地可见的大白菜吗?就算谢兖这些年暗中搜寻,也不曾凑齐第二份雪梅霜来。更何况清黎如今身怀有孕,这寒毒是说用就用的!”
花蒙长叹一声,“是我对不住清黎,要杀要剐,悉听尊便。”
景仲怒目而视:“你黄土都埋了半截,也好意思说这话!若真能以命换命,岂轮得到你这老不死的卖命!”
花蒙自知理亏,缩着脖子不说话。
心中的愧疚,怎么都压不下去。
一片寂静中,谢清黎突然轻轻出声。
“二位师父都于我有大恩,清黎命中有此一劫,怨不得任何人。我本该在幼时便毒发,是师父与阿爹,为我挣来这近二十年的岁月,清黎已经知足了。”
说到最后,情难自抑地带上一丝哽咽。
景仲阖上眼,心如刀绞。
这是他最疼爱的徒弟,却偏偏阴差阳错,遇上这样的事。
让他如何能不惋惜!
晕过去的程续之在此时发出一声闷哼,扶着晕乎乎的脑袋爬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