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戈渊看着她渐渐回神,神色慌张的松了嘴,见他手臂被她咬的血肉模糊,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,哽咽的道歉:
“对不起对不起。。。我做噩梦了。。。咬伤了王爷,是我之过。。。。。。我去拿药,给王爷包扎。”
说着,谢德音便要下床,却被周戈渊长臂揽住,拥在了怀中。
“阿音,究竟发生了何事?”
谢德音听出男人声音里的沉痛,只觉得喉中干涩。许是这夜半时分,心弦脆弱,她想跟眼前这个孩子的父亲说一说前世发生的事情。
可是话到嘴边,她咽了口回去。
“无事,就是做了个噩梦。”
他是无神论者,且不说他之前在寺庙不信命的那套说辞,单是他上一世为了推翻打压士族对朝政的控制,灭佛一事闹的沸沸扬扬。
士族借佛教之名统御百姓,笼络人心,在南方犹盛,在他大力打压下,佛寺寥寥无几,僧众皆还俗。
他这样一个人,你跟他讲前世今生,只怕所有的情爱尽消,当即将她当妖言惑众处置了。
他手段之硬,心性之坚,谢德音怎敢让他知晓。
周戈渊心中失望至极,也无力至极。
她这样一个女子,若强硬逼迫,只会让她越来越远。
可他温和等待,她也无动于衷,无论何事,她都压在心中,从不与他说起。
周戈渊轻叹一声。
罢了。
她既不想说,他就等得。
“无事就好,你躺着莫动,本王自己去处理。”。
谢德音嗯了一声,看着他翻身下榻,亮了灯,出了罗帐。
谢德音躺在床上,神思有些飘忽,直到他再次回来,谢德音望向了他简单包扎的伤口。
“我最近多思多虑,夜间睡不好,再扰了王爷休息,王爷最近晚上先不要来了。”
周戈渊掀被的动作一顿,之后若无其事的躺了回去,将锦被下的她拥了过来。
“跟你说过多少次了,万事莫怕,一切有本王给你做主,你还在思虑什么?”
谢德音只是找借口不想让他再来,她生怕睡梦中说出点什么,惹他生疑。
“不知道,可能是生产前的焦虑吧。”
“大夫说还有多久生产?”
谢德音想了想道:
“进腊月了吧,大夫说我孕期经事太多,胎像并不好,或有早产的可能。”
孩子的月份,再延迟,怕也延迟不了多久,十一月中旬孩子便到该出生的时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