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旁的萧壁城紧拧着眉,继续发问,“皇姐,就算你多年无子,与淮湘王也是御赐婚约,他哪里来的底气胆敢休弃你,莫不是上了年纪昏了头?”
宜安公主神色落寞,苦笑一声,“我虽是皇家公主,可到了襄州,还不是和那里的所有人一样,要靠着莫家讨生活。”
在襄城,莫家就是天。
她怯怯地看了昭仁帝一眼,甚至不敢说,丈夫在襄城的时候,当地官僚见了他,都是要称小万岁来请安的。
“两个月前,他宠爱的妾室流产时,恰逢宜宁与突厥和亲的消息传到襄州,故而毫不犹豫地休掉了我……”
宜宁是六公主的封号。
这话一出,昭仁帝的脸色瞬间铁青,无比难看。
云苓和萧壁城对视一眼,也听出了宜安公主的话外之音。
这淮湘王当了十多年的土皇帝,八成对京城这两年的情况不是很熟悉,乍听闻备受宠爱的六公主都被送去突厥和亲了,便以为昭仁帝还像十几年前那么不足为惧。
在对方看来,皇室若有真本事的话,犯得着把尊贵的嫡出公主送去和亲么?
如此一来,他一怒之下敢大胆休妻公主,便也不足为奇了。
“淑柔被逐出王府,便只能拿着为数不多的嫁妆,启程返京来寻父皇。淑柔自知给您丢脸了,可实在是无处可去,还请父皇原谅……”
御书房里一阵沉默,昭仁帝闭上眼睛,身躯微微颤抖。
他面色痛疚,声音满是凄苦之意,“不……不!淑柔……朕的乖女儿,是朕无能,是朕害了你啊!”
“……父皇!”
宜安公主哽咽地唤了一声,父女俩再也忍不住,抱头痛哭起来。
不远处,云苓扶着圆溜溜的肚子,忍不住睁大眼睛,和萧壁城面面相觑。
她还从没见昭仁帝如此失态过,当初六公主出嫁的时候,他也没哭的这么伤心。
嫁给萧壁城这几年来,她甚至都没听昭仁帝主动提起过这个女儿。
萧壁城也神色些微妙,当初把宜安公主指婚给淮湘王的事,还是昭仁帝主动提出来的。
纵使他和瑞王等人表达过不舍,昭仁帝也没改变主意。
“淑柔……幼蓉……朕的女儿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