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刚才没怎么吃,他们突然也想打嗝了。
云苓拿起竹牙签剔牙,不忘扔给留情一根,“皇祖父,您也累了一天了,这么晚还不歇息,可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跟我们讲?”
萧壁城看着她的动作,莫名有两分失落,先前每次吃饭的时候,那牙签都是分给他的。
太上皇欲言又止,末了摇了摇头,“罢了,孤一时半会儿也没心情说。”
本是想让小辈陪陪自己,纾解心头苦闷怅然。
但现在听着那如此有节奏的打嗝背景音乐,太上皇酝酿的悲伤莫名就淡了那么几分。
云苓倒是善解人意,温声道:“您是……嗝!为了安亲王的事伤神吧。”
她其实不擅长安慰人,这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老人家好。
太上皇叹了口气,幽幽道:“你说大郎怎么就想不通呢……”
留情的嘴就更笨了,但是初来乍到吃了这么多东西,对方又是妹夫的亲爷爷,她觉得自己不能像一贯那么冷漠。
怎么着也该宽慰几句,刷个印象分。
想了想,留情难得缓和脸色,宽慰道:“老大爷别太伤心难过,虽然儿子先走了,可反过来想想,您活的比儿子久啊,长寿有福气,也不全是坏事。”
太上皇:“……”
听起来好像有道理,但他怎么觉得不太对味儿呢?
萧壁城的脸色变幻了一下,赶紧给云苓使了个眼神。
他早早就领教过了云苓那张口无遮拦的嘴,显然留情跟她也是如出一辙的,但对方好像并没有云苓那样的情商,这就很可怕了。
“情哥,润润嗓子。”云苓讪笑地倒了杯酒给留情,随即又挑了几句好话说,“皇祖父,如今看来安亲王与贤王也不当真是惦记那个位置,一切都是造化弄人,被情字囚困。”
安亲王一手谋划了宫变,可他报复的对象是季淑妃,抛开愚蠢的把突厥引狼入室以外,并没有实质性地伤害皇宫里的任何人。
这大概是最不像逼宫的逼宫了,换作史书上的篇章,只怕已将皇宫屠了个尽。
但凡安亲王狠一点,说不定这个江山就到手了。
只可惜他不是个野心家,而是个痴情种,最后也葬身于痴情冢。
太上皇点点头,神情晦涩地抽了一口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