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景洛见到妻子,声音发颤地唤道:“阿语……阿语……”
可那女子只呆呆盯着自己的鞋尖儿一动不动,似乎没有听到有人在唤她,只在嘴里反复呢喃着:
“清平公正,清平公正,清平公正……”
见陈夫人痴傻地反复念叨着一句话,景德帝蹙眉问道:“这怎么回事?”
墨归肃容道:“陈夫人应该是在反抗的时候撞破了头,神志有些不清楚,臣救下她后,她就一直这般。不过臣已经请大夫看过,陈夫人身体尚无大碍,腹中的孩儿也无恙。”
“陈夫人有了身孕?”
景德帝得知这个消息,更加不寒而栗,若墨归没有找到老九,他真不敢想老九的下场会是怎样!
就算陈夫人清醒后为老九辩白,众人也只会以为是皇家向陈夫人施压,皇室的脸面定会丢尽!
好一个纪家,皇子都不放在眼里,他这个大奉皇帝可曾放在眼里?莫不是以为这天下都是纪家的掌中之物了!
纪元柏见到墨归寻到邱儿和陈夫人后,心里就像漏了一个窟窿,呼呼的往里头灌风。
他不敢去看景德帝如刀般锋利的眼神,强作镇定地道:
“官家,冤枉啊!邱儿怎么会囚禁陈夫人!是这个女人发现陈大人获罪,怕受到牵连,自荐枕席求我儿庇护,我这儿子的确糊涂,估计是看陈夫人可怜才收留了她,官家明鉴啊!”
“你放屁,我们大人和夫人十分恩爱,你这无耻小人,莫要往我家夫人身上泼脏水!”童辉顾不得自己是在官家面前,愤怒地爆了一句粗口。
陆小风则仰起冷冰冰的小脸,扬声道:“婶婶是拿了证据进京告御状的!官家,这些恶人定是怕婶婶将他们的丑事揭露,才将婶婶抓了起来!”
听到陆小风的声音,景德帝这才发现这些死囚犯中,竟还有个十岁左右的孩子。
“证据?什么证据?!”
“官家,您休要听他们胡言!”纪元柏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,凉风冷得他双手都微微颤抖起来。
“臣明白了,他们……他们定是想用装疯这办法来陷害微臣!”
陈夫人已经疯傻,不可能说出证据的下落,纪元柏打定主意不认账!
景德帝没有理会纪元柏,只看向陈景洛等人:“你们说有证据,证据在何处?为何你们不早点呈上来!”
童辉解释道:“禀官家,若证据在我们手上,定是早被纪老贼他们搜去毁掉,所以,只有夫人知晓那证据藏在了哪里!”
陈夫人已经痴傻,不可能将藏匿证据的地方说出来,也就是说墨归他们也没能找到那行军记录册。
得到这个结论,纪元柏松了口气,别的事情他都做好了安排,就算受罚,也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。
唯有这个行军记录册绝不能被送到官家面前,不然他也不会叫人烧了半个宜山也要毁掉证据!
他跪地哭道:“官家,他们口口声声说有什么证据,却又拿不出来,就是想要诬陷臣啊!微臣从蜀地跟随您到京城,臣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