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是谁派来陷害你们的!”
沐云书从怀里拿出了几瓶冻伤膏,放在牢房门口,接着道:
“我有一位朋友从冀州建宁府来,是她告诉我陈大人是位好官,因此我才会想尽我绵薄之力,让几位不至于太受苦!”
黑脸男人接着冷笑:“建宁的每一条街,每个巷子我都熟,你说你那朋友姓甚名谁,家住哪里!”
沐云书哪有这样的朋友,不过她也没有慌,只笑道:“我们只是萍水相逢,我并不知她姓名。”
男人露出满脸讥讽,“那些狗贼这次寻的人倒是有些意思,谎话说得像真的一样,脸不红心不跳!”
说着,他蹒跚地走到沐云书面前,费力地弯下腰拾起一瓶冻伤膏,然后用力砸在了牢墙之上。
“我再说一遍,快点滚,别让我再看到你们这些为虎作伥的狗东西!谁知道你这药膏里面是不是藏着毒!”
瓷瓶被摔碎,瓷片飞溅,刑公公急忙伸开双臂护住了沐云书,这才没让瓷片划伤她。
沐云书能理解男人憎恨纪党,可不代表可以任由他对着自己发脾气,现在越是客气,怕越会叫他们误会。
她隔着木栏,一把扯住了男人的衣领,将他扯到栏杆上,然后拾起一瓶药膏,用牙齿咬开瓶盖,将药膏用力倒在男人满是冻疮的脸上。
药膏蚀的男人龇牙咧嘴,沐云书一把推开他,冷道:
“有毒没毒,你试试便知,你能忍受痛苦,可孩子呢?用个药膏而已,折不断你的风骨!别为了你那可怜的傲气,连累了孩子!”
她将剩下的半瓶药膏又放回到了地上,“我的话信不信由你们,那姑娘姓什么我确实不清楚,不过我知道她写得一手好字,画的画也很生动有趣!”
黑脸男人身后的小孩忽然睁大眼睛看了过来,“童叔叔,这位娘子说得好像是吴……”
不等孩子将话说完,那姓童的男人忙不迭将他嘴巴给捂住了。
他朝孩子摇了摇头,急道:“小风,别听她套咱们的话,现在任何与咱们有关系的人都会有危险,知不知道!”
孩子吓了一跳,用冻得青紫的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!然后拼命点起头来。
沐云书此次来除了送药膏,其实也是想问一问陈景洛,有没有可以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,如果有,她的行动会更顺利一些。
可看这个样子,她也不必再问了,这几人是不会相信她的。
她转过头,朝一直闭目的陈景洛看了过去。
“陈大人,我没办法在这里久留,我只想告诉你,我相信你是清白的,并且会想办法救你离开,你现在要做的是保护好自己,有命在才会有其他!还有,官家也是人,他看到那些证据只会觉得愤怒失望,他身上的压力比任何人都大,凭着现在的证据,不判你们不足以平民愤,所以,你们不要以为他眼盲心瞎,只听信谗言,你要给他继续信任你的机会!”
沐云书之所以这样说,是因为前世提审陈景洛时,陈景洛言辞犀利地痛骂了景德帝,让诸事缠身的景德帝越发愤怒,没有再细审,直接判了重刑。
沐云书算过时间,想要救下陈景洛时间是有些紧迫的,而且这一世很多事情已经发生了微妙的改变,她害怕陈景洛触怒官家,将行刑的时间提前,所以才特地提醒了一句。
沐云书说话的声音清冽,如玉击石,每一个字都往人的心坎里钻。
陈景洛微微蹙眉,睁开眼睛朝沐云书看来,半晌后才用干哑的嗓音回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