狭窄的露天烧烤店,油腻刺眼的桌椅,孜然混着酒气,还有一旁吃饭的可人粗鲁的叫骂声和咋嘴声。
白衣黑裤的陆绍安坐在她的对面,金色面具折射着晕黄灯光,散发出晦暗不明的光芒。
他的姿态淡定从容,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华贵,周身影绕着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矜贵。
苏禾默默的看着他,压低声音道:“你要是不习惯这里的话,我们换个地方吧!”
这个镇子面积不大,农村人的生活相对规律,没有那么多的夜生活。
陆绍安已经陪苏禾绕了一大圈,知道再想找个吃饭的地方不容易,更何况找到一家条件更好的。
苏禾会担心他不适应,倒是让陆绍安心生惊喜。
心情好,连带着这家在心底被暗自嫌弃的烧烤店,也看得顺眼了不少。
“就这里吧。”陆绍安嘴角浅浅勾起,嘴角的笑意蔓延到眼底,他自己都浑然未觉。
苏禾感受到陆绍安的情绪莫名奇妙好转,不知道原因,不由在心底暗自感叹,果然是江山易改,本性难移。
陆绍安和从前的霍沉晞一样,阴晴不定,让人难以捉摸。
苏禾按照菜单点了烤肉、菌菇类和蔬菜,又要了两罐可乐,然后把菜单递给陆绍安。
陆绍安用纸巾包着菜单边缘,勉强扫了几眼,最后又加了些肉类。
他记得,苏禾喜欢吃肉。
“够了,再多就吃不下了。”苏禾听着陆绍安把半张菜单都念了一遍,了忙不迭地阻止他。
就算这里的烧烤不算贵,但也不能浪费不是。
陆绍安见苏禾喊停,这才停止点菜,对烧烤老板说:“先就这些吧,不够我们再加!”
烧烤老板复杂地看着他俩,欲言又止,最终还是低头,按照他们点的准备烧烤。
苏禾和陆绍安面对面地坐着,目光不经意相对,两人又都不自在地挪开。
“小妹妹,我咋看你眼熟得紧?咱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?”
旁边划拳喝酒,身上背心下边缘卷起,露出圆滚滚啤酒肚的壮汉,忽然起身,凑到苏禾面前套近乎。
他弯着腰,脸几乎快要贴到苏禾脸上,灼热的气息带着刺鼻的酒味儿,刺得苏禾不自觉皱眉。
“这是我第一次来这边,我们应该不会见过。”苏禾抬手轻捂着鼻子,礼貌而疏离地说道。
陆绍安按着桌子边缘的手背,青筋突起,显然忍耐已经到了承受的边缘。
苏禾似察觉到他的动作,飞快地看了他一眼,轻轻地摇了摇头,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。
陆绍安憋屈地咬紧后槽牙,盯着壮汉的目光透着阴鸷森冷,似要把他千刀万剐。
壮汉本就是仗着自己地头蛇的身份,故意搭讪挑衅,看到苏禾嫌弃的动作和陆绍安的眼神,顿时找到了动手的理由。
“敢嫌弃老子?兄弟们,过来一下,好好教这两个外地人,什么是入乡随俗!”
他的话音刚落,旁边原本零散坐着的几桌人,纷纷起身,将苏禾和陆绍安这一桌围了起来。
看着这群来者不善的人,苏禾又看了陆绍安一眼,这才抬头看着最先开口的壮汉:“不知道你说的入乡随俗,是怎么个随法?”
壮汉惊艳贪婪地目光在苏禾身上上下打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