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让本指挥使问问你们孔府,挂着一个大奸臣的字,到底是何居心?”
听着周遇吉的问话,孔胤植双眼一缩,这话看似没什么,实则就是一个大陷阱。
说不认同吧,那就是在质疑嘉靖、隆庆两帝的定论,这可是大不敬之罪。
如果说认同,那你一个读书人的圣地,竟然挂着奸臣的字,安的什么心?
不论怎么回答,都会被唾骂。
孔胤植淡淡道:“只是一幅字而已,我孔府只认书法成就,对于写字的人的功过不做评价!
本官若是记得没错,京城翰林院上的‘翰林院署’、顺天府贡院大殿匾额上的‘至公堂’也是严嵩提的吧,
一处养才储望之所,一处是为朝廷选拔俊才的堂皇之所,按照你这么说,那朝廷是不是也是居心叵测?”
衍圣公的回答让围观百姓再次惊愕,没想到会扯出这么多的秘闻。
随即众人的表情宛如吃屎了一样,他们刚刚骂了孔府,那翰林院和贡院和孔府也没区别,这怎么办?
周遇吉额头冷汗微冒,暗道庆幸。
若非李若涟等人调查的时候提了这事,今天这趟差事非得办砸了。
“衍圣公可能还不知道,那几处严嵩的题字,陛下得知后非常震怒,令人拆下当场砸了!”
“砸了?”
孔胤植微微错愕,心底猛的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,不待他说话,周遇吉就暴喝了起来。
“来人,将圣府牌匾拆下来砸了!”
“遵命!”
六道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,随即朝着大门冲去。
只见六人在奔跑中变换着位置,等到了大门前的时候,前面四人,两两相对成弓步,两手相交成椅状,
后面的两人跃起,在最高点时,弓步的两人相交的手出现在脚下,腾空而起的人再次借力跳起,高度直达牌匾。
两人用手拉着牌匾,依靠着重量和下冲的冲击力,将高挂的牌匾给扯了下来。
咣……当……
牌匾砸在地上,翻出沉闷的响声。
而后又是两名扛着斧头的军士冲了上去,对着牌匾就是一阵猛砍、猛砸。
暴力的打砸声宛如万马奔腾在百姓心中响起,众人眼中满是惊骇。
如果说曲阜县令是因为昏聩无能、包庇命案等等被拿下,这在情理之中。
如果说广场上因触犯大明律的孔府八名弟子被砍了,这也能说的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