鹿溪的怒火烧了一半,随着商礼沉重的吐息,忽得熄灭。
颈间商礼的脑袋很重,鹿溪不得不挺直腰身,怕自己一泄气撑破这昂贵的裙子。
“溪溪,不是想瞒着你,而是姑姑一旦知道暖晴在靖城,就会不择手段把她弄走,姑姑觉得暖晴是她人生的污点,所以我不敢声张,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所以才没告诉你。”
鹿溪有点撑不住商礼整个身体都往她身上压的重量,她伸手推他,“商礼,裙子要破了。”
商礼轻呼一口气,站起身来,他低头端详她,好一会儿,他才问:“你不相信我的话?”
鹿溪摇头,“不是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这么平静?”
鹿溪有点悲哀地说:“姑姑的女儿并不是你可以漠视我忽略我的理由,商礼,我很庆幸你没有背叛我们的婚姻,我也很同情这个女孩子的遭遇,但你把我拒至你心门外,你觉得我鹿溪即便生气受伤,都没有任何关系,反正只要你事后稍微哄一哄,鹿溪就会不计前嫌既往不咎。”
鹿溪轻笑,她怎么能忘得掉这26天来的胆战心惊、忐忑不安、彻夜难眠,焦虑崩溃呢。
她也忘不掉商礼那次电话里的质问和不耐烦,她更忘不掉不久前他看她时的那种凶神恶煞的目光。
“商礼,说到底,我对你,可有可无。”
鹿溪起身推开商礼,“你今天应该累了,正好我也很累,那晚安了。”
鹿溪回房,尽量空着脑袋卸妆洗漱,上床后,胸口传来阵阵绞痛,有什么比忽视完全不在意,更让人肝肠寸断的呢!
翌日一早,鹿溪在商礼起床前下楼。
她觉得她得有个自己的住处,商礼的房子,她现在住得很不安,她打算,等中午的时候,去附近园区看看有没有环境还算不错的房子出租。
早上上班,鹿溪才坐下没多久,鹿玉梅和王建兴来了。
看到这两人,鹿溪脸色相当难看,她关上办公室门,站在茶几前,想到前不久派出所给她打电话,说王军的案子取证比较困难,毕竟没给她造成什么实际损失,但因为有其他势力的干预,会让王军坐一到三年的牢。
鹿溪知道,如果不是商礼帮忙,王军最多就是关上几天又会被放出来。
“鹿溪,王军的事情这上下也快一个月了,他也被关了一个月了,我觉得这个教训对他来说,已经完全够了。”鹿玉梅神色疲惫地看着鹿溪,“鹿溪,我今天是来求你的,以往的事情,都是我不好,我向你道歉,但求你高抬贵手,放过王军好不好。”
说着,鹿玉梅红着眼眶咚一声双膝跪地,她哽咽着,泣不成声,“鹿溪,我真的很想和你王叔好好过日子,王军不能坐牢,他已经受到惩罚了,你就大慈大悲放过他吧。”
“鹿溪,我也求你了。”王建兴为了儿子,也跟着鹿玉梅跪下。
茶几被两人挤得往鹿溪腿边靠,鹿溪浑身僵硬,牙关越咬越紧。
她并没有上前扶两人,而是一瞬不瞬盯着鹿玉梅,“妈,这么多年了,你从来没有向我低过头,哪怕你对你的女儿作恶多端,你也没有认过半分错,可现在,你为了一个诽谤你女儿伤害你女儿的旁人家的儿子,你双膝跪地,你以这样的方式来威胁你的女儿,妈妈,你真的一点都不顾我们之间的母女情分了是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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