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曾经和这些老板胡混,投机倒把,过着纸醉金迷的日子,这些技能他就是那时候学到的。
椴树雪蜜就是东北黑在冬季独有的精华。
他姥爷早年做参丁,后来养了几十箱蜂,年产蜂蜜两三百斤。那时候收购站蜂蜜收七毛一斤,市场上一块多一斤。姥爷想把蜂蜜销往集贸市场,能多一点收入。他记得小时候,妈常说,她每逢赶场用背篼背着装有蜂蜜的罐子到集市上去,帮姥爷卖蜂蜜。
“多收个几板,回去哄娘开心。”
冬季,东北黑不产蜜,冬眠的东北黑偶尔醒来,会依靠蜂巢里已经储备的蜂蜜熬过冬天。所以若是蜂蜜全部被取走,这一巢东北黑无法越冬,会死亡。
前年有南方来的客商,聘请当地人进山采山,想要徒手取越冬冬眠的蜂巢,就被东北黑蛰的送进当地医院。所以李居安很当心,哪怕东北黑冬眠,但难保他在取巢蜜的时候惊扰到蜂王,飞出零星的东北黑攻击人。
这种黑蜂攻击力很强,一旦被蜇上就完蛋。当地人没有任何防护措施,想要在野生黑蜂面前,公然取几板蜂蜜,除非是不想活了。所以他得确保万无一失。
李居安摸了摸裤兜,得亏兜里有一根烟,还有一盒火柴。
他在开阔地带捡起一根富含油性的松木枝,拿起一根火柴划开,将松木枝点燃,用烟熏东北黑的蜂巢。
当地人对明火都很当心,不会在油木区域点燃明火。他在开阔地带猛吹两下松木枝,将明火弄暗,松木枝燃起大量黑烟,用来熏东北黑最得劲。
浓烟缓缓熏着崖壁蜂巢,让巢穴内的东北黑昏迷过去。
李居安能听见有放山人的歌声。当地人嗓门嘹亮,两支队伍接头,放山人大声吆喝,距离他远远的,都能隐隐听见喊声。
“陆家老哥又和老铁放山,天天上山头来呀?”
“没事到处看看呗。”
“老狠哥,这个季节还到处踩点儿,棒槌绑到了么。”
“哪能啊,哪有那么容易。”
放山是当地对进山寻找、采挖野生人参的一种称谓。凛冬大冷天采山,放山不易,容易找到的珍贵药材早就被当地人采走,想要在背阴坡找到棒槌,更是难上加难。陆家兄弟进山了好些天,一无所获。
这时候,李居安熏够了时间,狠狠拉了拉腰间系的锁扣,背上背篓踩着崖壁往下攀。
在浓烟熏烤下,东北黑稀稀落落昏了一地,剩下零落的几只,也闷闷的不再有攻击力。他趁着东北黑被熏昏过去的当口,戴上手套,往大蜂窝里掏了掏。
他小心翼翼,掏出一块板板正正的蜂巢。粘稠透明的蜂巢,密密麻麻都是六角形孔,布满油脂的光泽,能看到结晶,结晶后呈细腻洁白或乳黄色的油脂状。
他轻轻一扯,整块蜂巢被拉丝拔出,洁白粘液裹着雪蜜独有的香甜,小味儿挠挠的直勾人。
他内心大喜,今日采山是捡到宝贝了!
底下还有两个互相联结的蜂巢群。他将每个蜂窝群都掏了掏,拿出最大的几板蜂巢,将零星的小蜂巢留在蜂窝群里。
采山,不能取之殆尽,得留一线。
有了几块小蜂巢,足够蜂王和工蜂过冬,明年这时候这块风水宝地,还能再采雪蜜,年年不竭。
李居安获得三块大蜂巢,保存在玻璃罐里,放进背篓中。
他心满意足回到老参道尽头位置,不出意外,果然看见了正在放山的陆家兄弟,和另一支采山队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