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家欧式风格的厅堂里,宋槿禾立于其间,显得极为突兀。
穿着洗到发白的道袍,绾着随性的丸子髻,脚上是磨出毛边的十方鞋,在这奢华的环境里显得那样的格格不入。
她面前,昂贵且高大上的真皮沙发上坐着陆家长辈。
沙发是他国进口的顶级品牌,手工缝制的线条精致流畅,散发着奢华的气息。
陆家主身着笔挺的唐装,神色威严。
陆夫人则穿着优雅的旗袍,妆容精致。
他们看着宋槿禾,唯一的相同之处就是眼神中都带着审视和疑惑。
良久,陆夫人才满心狐疑地开口,“你就是李艳秋的女儿?”
宋槿禾点头,“是的,我就是您大儿子陆枭的未婚妻,宋槿禾。”
此话一出,陆家主和陆夫人的脸色都微微有些异样。
十七年前,陆家人清明回乡祭祖,陆夫人在途中被毒蛇咬伤,是一个农妇不顾危险给她吸了毒,保全了命。
陆家登门拜访的时候才知道,妇人意外中毒死了,只留下了一个三岁的女儿。
从村民们的口中得知,妇人叫李艳秋,丈夫死得早,就母女二人相依为命,现在人死了,只留下一个女娃娃,可怜地很。
当时陆家想带走这个娃娃,毕竟陆家家大业大,多养一个人也无所谓,更何况陆家只有两个儿子,也正好可以认个干女儿回去。
可一个路过的道士告诉他们,此丫头命犯孤星,天生的克天克地克父母,父母早亡,就是验证。
一番说辞,很有效地让陆家人打消了收养她的念头。
道士又说这丫头跟他有缘,他先带走,而因果善恶之缘则是还要等上十八年。
后来道士还问了陆家两个儿子的生辰八字,就一直点头说缘分,陆家的大儿子陆枭是这丫头命里注定的丈夫,谁都抢不走。
陆家人为了堵住悠悠众口,当着父老乡亲的面给两个孩子定了娃娃亲,还送了信物为证。
可一晃十七年过去了,那丫头一直都没有消息,陆家人也早把这事忘到了脑后。
直到现在,人又忽然上门,一时间让他们也不确定来人是真是假。
头上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,客厅里的气氛却更加凝重。
陆家主摩擦着手中的雕花拐杖,苍老憔悴的脸上染上了几分审疑。
眼前的小姑娘虽穿着陈旧,但面庞白净,五官精致,尤其是那一双眼眸,深黑之中泛着几分暗红,虽有几分妖异,却也不失美丽。
而陆枭他……
想了一番,还是准备在如实相告前先试探一番她,“那你知道我家阿枭现在是什么情况么?”
宋槿禾微微低头,掐着指头算了一下,抬头时,一脸自信,“我不来的话,他活不过七天。”
她的话语坚定有力,如同在这沉闷的空气中投下了一颗石子,泛起阵阵涟漪。
“放肆!”陆夫人气急,却霎时红了眼眶,怒意与悲伤交织在一起,“你怎么敢这么诅咒阿枭!”
“诅咒?”宋槿禾不急不缓,歪着脑袋看她,“陆夫人,陆枭现在什么情况你比我更清楚,如果有其他办法的话,我就不会来了。”
“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