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妈。”连盈盈再忍不住,一把投进林娴姿怀里,环抱她腰,紧紧的,从哽咽到痛哭。
“我以为——我以为我没有亲缘命,有了妈妈,又变成阿姨,好像有家,又好像没有家,妈妈——”
江夏瞳孔紧缩。
有了妈妈,又没有妈妈。
有家,又没有家。
窗外忽地天光大亮,乍起的乌云移开,阳光射入窗户,江夏单薄的身子隐没在光线里。
室内分成亮与更亮的两半,亮的那半,是团圆,更亮的那一段,被虚化。
陆靳霆也在虚化中,四面八方的明媚,她很黯淡,唯一的色彩是眼圈红了一片,强忍着泪不落下来。
事态发展对他有利,他眼底映着她的潦倒,沉默良久。
“我带你走。”
林娴姿恰巧扬声,“陆董,既然有了结果,就不耽误你时间,感谢你百忙之中过来这一趟。”
江夏倏地往前几步,她面容从刺目的光亮脱颖而出,林娴姿停顿一下,微不可察的凝固。
“也谢谢你能来,江夏。”
她语气还是那个语气,忽略掉梁字的姓,江夏不知道该不该自作多情一点。
她对抗陆靳霆,听他“不要自作多情”“不要痴心妄想”,她总觉得她人格还完整,可到底有了被规训的印记。
她怕因为对林娴姿莫名的情感冲动,会刻意往与己有利的方向解读。
哪怕林娴姿前后转变明显,她理智推测九成九有蹊跷,情感依旧怯弱剩下这一分。
“不用谢。”
说完,江夏后悔,她的伶牙俐齿生锈了一般,找不到一点灵光。
莫实甫喘息声跌落至一个低谷,声与声之间,间隔愈发长,愈发费力。
私人医生催促林娴姿尽快送莫实甫回医院。
林娴姿干脆应了,目光落在江夏眼眶上。
“抱歉。”
她揽着连盈盈,面容冷色全消,温和慈爱面向江夏,“我父亲身体抱恙,不能送你,失陪了。”
江夏握紧拳头,四目相对,她很像问明白,不能问,也试探几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