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铁舟的心情却不太好,他感觉父母过得并不开心,负担沉重,父亲太宠爱老四,有点把他宠坏了。
范铁舟很清楚父亲的家境,就只有八十亩上田,一年佃租最多七十贯钱,去掉税和免役钱,剩下也不过五六十贯。
本来老四读书就比较花钱,听说他在县里交了一群狐朋狗友,整天混在一起不务正业,自己又不挣钱,全靠老父亲养着他,今天找这个借口要几贯钱,明天再找借口要几贯钱,一年下来,父亲的一点佃租收入就被他盘剥得干干净净。
父亲这么宠着老四,也算是他自找的,只可怜了自己的老母亲,范铁舟一想到母亲佝偻的后背,满脸皱纹,他心中便是一阵酸楚。
范铁舟心中长叹一口气,自己想帮助母亲,却又无能为力。
接下来,范宁要跟父亲去村里的学塾,这几天是学塾交钱的日子,范铁舟心中一直惦记着这件事。
小学塾读书不算贵,学费一年三贯钱,再加两贯钱的笔墨纸张费,一共五贯钱。
可这五贯钱却相当于范宁家两个半月的收入了,这还是最便宜的学堂。
对于贫寒人家,读书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,宋朝读书人虽多,但也绝不是每家每户都读得起。
尤其在乡下,很多中等人家也只是送孩子读完小学塾,能认识几个字,就不会再读下去了。
能去镇里学堂读书已是极少,再进县学读书,那更是凤毛麟角,这就是范铜钟能成为父亲眼中明珠的原因。
小学塾一般是读三年,范宁已经读了两年,范铁舟改变了主意,决定支持儿子去考镇里的学堂。
铁舟!
一个汉子亲热地搭上了范铁舟的肩膀,他姓王,也是一名跑船的渔夫。
是去给儿子交明年学费吧!
范铁舟点点头,他今天心情不好,不想多解释什么。
王二郎看了看范宁,他能理解,这孩子确实没必要再读下去,据说读书两年只会写几个字,再读下去就是浪费钱了。
王大叔好!范宁躬身行一礼。
阿呆最近不错,说话利落多了,铁舟,我娘的病已经好多了,真的要谢谢你。
举手之劳,不必客气!
王二叔将一只鱼篓塞给范铁舟,我刚钓的几条鱼,一点心意。
我不要,你拿回去给老娘烧汤。
家里有呢!你呆会儿去见顾先生,空着手怎么行,拿去给他。
范铁舟想想也有道理,便接过鱼篓笑道,那就多谢了!
王二叔又礼节性的夸奖一下范宁有进步,转身从另一条路走了。
范铁舟并不打算给村民们解释儿子的变化。
对他来说,考上镇里的学堂就是最好的解释,考不上,解释再多也没有意义。
爹爹还会看病范宁好奇地问道。
就会治点头疼脑热之类,谈不上会看病。
也会治跌打损伤吧!范宁想起了家中那盒药。
我十几岁时跟一个草医学了两年,大概懂一点皮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