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纪兴武十八年暮春,流民徐牧,于漠南镇外的荒地,无端端杀武行八人,弃尸荒野。
大纪兴武十八年槐月,流民徐牧,当街提刀,于窄巷之处,杀良民一百零九人。
大纪兴武十八年拾月,流民徐牧,勾结反贼侠儿,妄图在长阳城伏杀北狄使臣。
澄城的官坊里,一个老吏一边落笔,一边抬着头,看向面前的男子。
府尉,还有吗。
足够他死几次了。尤文才阴笑着开口,把墨迹吹干一些,我等会让人送去长阳城。
小侯爷出了长阳,他便无了后台,不似我,终归靠自己的本事上位。
老吏谄媚地笑了声,急忙照做。
府尉,先前听说,他可是四等子爵。
尤文才脸色并无惊异,不打紧,削了爵位再杀,不过是一纸官文的功夫。
我还听说,府尉与他有旧。
这一句,终于让尤文才面色大变,冷不丁地扬了巴掌,将老吏扇得痛叫两声,栽倒在地。
且记着,本官与这脏人,并无任何关系!
老吏从地上爬起,急忙点头称是。
冷哼了声,尤文才裹了身上的裘袍,抬步往官坊外走去。
发生了李府行刺的事情之后,整个澄城,仿若一下子变得死寂。
城里头,原本不可一世的李府,居然变成了破落户。来来往往的官军,不知去了几回,然后又匆匆离开。
来人,跟我走几步。
十几个官差,从官坊里踏出,带着刀跟在尤文才后面。
谁记得,汪家和范家的去处
富绅啊,澄城的大富绅啊!
……
主公。
这个世道里,有人会疯,便会有人乘风破浪。
两道人影,坐在屋子的门桩上,都各自抬着头,看向面前的雪色。
文龙,你怎么想。
还是以前的说法,主公这一轮,务必要取名声。照现在的形势来看,对主公还是很有利。
我约莫猜到了小侯爷的布局。贾周面色涌上一股叹息,古往今来,以小博大者,通常不会留着退路。
我也从未想过,小侯爷会像个赌徒一般。
文龙,这怎么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