展维栋为难道:可是老神医说了,岳父实在不能再耗神了——
不、不能。
滇宁王坚持着道,再把女儿当儿子养,他心里清楚这到底还是个丫头,他但还能撑一撑的时候,不敢把她拉扯到战场上来。
他撑着追了一句,——云南还要靠瑜儿。
这也是正理,展维栋单膝点在床前,只好应了。
滇宁王听了,放了点心,昏昏着神智又要迷糊过去,外头忽起了一阵喧哗。
滇宁王受不了地眉心一皱,展维栋忙站起来,将帘子掀开一条缝钻出去训斥道:中帐重地,说了不许吵闹,怎么还——瑜弟!
大姐夫,父王怎么样了
不太好,你怎么来了——你来了真是太好了!
展维栋欢喜的声音及另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帐外传进来,滇宁王重病,视力都有所减退,但耳力没有丧失,反而因为厌烦吵闹而分外敏锐起来,将这番对答听得清清楚楚。
他几乎快合上的双眼陡然间睁大,眼神是病倒以来从未有过的清醒。
帐子一掀,熟悉的身影进来,熟悉的声音唤着他:父王!
滇宁王:……
他如有神助地不需靠助外力,自己独立从枕上抬起了点头,侧过去,嗓门也一下子大了起码两个度:谁叫你来的!
沐元瑜快步走过去,但不敢靠得太近,她一身尘土,恐怕对病人不利,道:大堂兄报的信,说父王病重了。
滇宁王色变,他病中还要考虑军中各项事宜,这几日连清醒的时刻都少,对沐元德实在顾虑不上了,此刻听闻,忙道:他人呢
这个侄子自作主张,一定不老实!
他飞快下了结论,同时目光艰难地上下打量着沐元瑜,看她有无吃亏受伤。
我把他捆了,在外面,由我的人看着呢。
哦。滇宁王重重松了口气,倒回了枕上。
不知不觉走到角落里药炉旁的老神医拿起蒲扇,心不在焉地扇了两下:堂兄报信把他捆了
这是什么逻辑。
这位小贵人,周遭关系真是一如既往地乱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