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四句话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,但吕绣反复吟读,一双一双黑宝石般的美眸渐渐亮了起来。
她提笔在纸上写下一首诗:
今夕何夕兮,搴舟中流。
今日何日兮,得与王子同舟。
蒙羞被好兮,不訾诟耻。
心几烦而不绝兮,得知王子。
山有木兮木有枝,心悦君兮君不知。
吕绣读着最后两句,想到上面写的‘山上有树,枝条粗壮’,她一时忍不住捂着嘴吃吃地笑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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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石客船顺着运河北上,夜里也没有停泊,八名船夫分成两班,一班睡觉,一班夜里摇船。
陈庆站在甲板上,望着两岸黑黝黝的民宅,万籁俱寂,只听见划桨的水声。
距离临安已经有几十里了,陈庆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,这次遭遇虽然只有短短三天,但对陈庆却影响巨大,他切身地感受到了南宋朝廷的软弱和对金国的畏惧,以及朝臣们为了自身利益不惜出卖抗金将领。
更让陈庆感到寒心的是天子赵构的虚伪,他真是关心太后吗其实不然,他很清楚自己是换不回太后,赵构真正关心的是停战、议和,用出卖自己来献媚金国。
他是在利用自己这件事向完颜昌表态,只要金国肯议和,一切都可以商量。
好在赵构毕竟是君主,他不敢做得过份,在数十万百姓高声反对,在朝廷百官迅速改变立场后,他也不得不让步妥协了。
陈庆望着手中银牌,这是一面类似于后世的奖章或者锦旗,月光下,银牌上的‘忠君爱国’四个大字格外刺眼。
这是他战胜完颜活女、将神宗金佛献给天子的表彰,可惜一面是忠君爱国,一面是把他交给金国换取太后,这件事放在一起实在太荒谬,太讽刺了。
陈庆的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冷笑,随手将银牌扔进了水里,‘忠君爱国’四个大字也一起被河水淹没。
客船有两间船舱,一间是主人舱,一间是随从舱,呼延府的三个家丁就住在随从舱内。
这三个家丁的武艺确实不错,名字也有趣,分别叫做呼延甲、呼延乙和呼延丁,宋朝严禁蓄奴,但豪门大户都各有变通之道,比如丫鬟到十八岁后必须要回家嫁人,这是宋朝律法规定。
为了对抗这条规定,主母就认丫鬟为干女儿,身份从丫鬟变成义女,那就不受法律的限制了,但义女在家中做的还是丫鬟的活计。
三名呼延家将也是一样,他明明是主人从小养大的家奴,但到了十八岁后,就和主人签订一份外聘契约,他们变成了府宅外聘的武士,是拿工资挣钱的正当行业。
陈庆回到船舱,老大呼延甲在门口抱拳道:"陈将军早点休息吧!夜里我们守夜,不会有问题。"
陈庆微微笑道:"西岸有一支骑马的队伍一直跟随着我们,你们发现了吗"
呼延甲一惊,"卑职没有发现!"
"他们在后面跟随着我们,距离船只约五百步远,人数在二三十人左右,另外这艘船挂的灯笼也有点奇怪,与众不同,问问他们是什么原因,明天一早告诉我。"
"小人遵令!"
呼延甲下去了,陈庆哼了一声,他就知道赵构不会轻易就这么放过自己,是想让金兵在半路取自己的首级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