淅淅泠泠的雨声,虫鸟躲在树叶下低鸣。
老木屋内光线昏暗,只能看见窗外与门外的一片烟雨碧色。
不知哪里传来一股淡淡的松香气,掩盖了阴雨天木头的潮湿霉味。
宋厌醒来时,看见外间,屋门檐下的半具老者身体。
他穿着粗布衣裳,黑布鞋,没系布头结,坐在矮矮的小竹板凳上,背对着她,手上架着长长的、粗粗的竹筒烟子。
宋厌的神经都集中在程筝的病上,忙坐起身。
拉扯到身上的伤口,还是很疼。
但奇怪的是,伤口上有丝凉凉的感觉。
宋厌脑中一下子想象出的,是伤口上涂着清爽的芦荟胶,又有胶水的功效,把她的身上那些割开的皮肉都粘住了。
这种感觉很奇妙。
“醒哩?受哩那么多伤,又赶哩那么远哋路,我估么要两天才能醒,你一天就醒过来哩?”
宋厌找到屋外,站在他眼前。
这就是隐在大山里的神秘医生金麻子啊,穿着典型的苗族服饰,外表不拘小节,头发胡子全都白了,却红光满面,精神矍铄,行动利落,声音如钟。
当地人都知道他。
据说几十年前,他们家是在土—匪—窝里给土—匪和女人治病、接生的,由于那一段特殊的历史,他们家的背景被传得很玄乎。
宋厌谦逊地开口:
“老伯,我来想求您治疗胃病的药方。。。。。。”
金麻子吸着筒烟,摆摆手:
“我不治病,更不给外人治。外头医学发达哩,用一把刀就能把有病的地方切掉,何苦求我的药方?我们都是野大夫,没学过。”
宋厌给他跪下:
“外头都说您厉害呢,我家人做了手术,切掉了一部分胃,但恢复得不好,不能用西医强制复原。医生说您的药方既不伤胃,药效也快。。。。。。”
金麻子不听她的,摆摆手:
“你醒哩就走吧,翁老爹说你要是伤在我屋外头,政_府就要收拾我,我才救你哋。快走,快走。”
“老伯。。。。。。”
两人一个求,一个赶。
这时翁老爹披着雨披上来了,肩上还挑着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