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加上我的呢?”
邹竹生打断道,身体不自觉坐正。
罗队长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,“看你提供的消息如何,能和小池同志形成印证自然是最好的。”
这小子,一提到小池同志眼神都不大对了,该不会是喜欢上人家了吧?
可小池同志已经名花有主了,这小子的感情只能胎死腹中。
不是罗队长鄙视邹竹生,事实如此,一个地主家的狗崽子怎么比得上根红苗正,年轻有为的顾营长?
邹竹生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,还是把那几天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。
事无巨细,尤其是孟学忠敲门那段,证言和池皎皎完全对上,这下定罪也算有理有据了。
罗队长看着笔录,重重皱起眉,“冯全很早就想拉你入伙黑市,后又逼迫你交黄金去南边进货,你拒绝就转而绑架你和你奶奶,还想杀人灭口?”
“发生这些事你怎么不早点上公安局报案?找大队和公社寻求帮助也可以啊!”
这小子,怎么一声不吭地自己扛着,差点把命都搞丢了。
邹竹生神色漠然,“没有人会管。”
他在地窖半死不活躺了七天,无人问津;他奶奶从牛棚被掳走,大队的人只当看不见。
他们祖孙就算立刻死去,也不会在这些人心里溅起一点水花。
不,有一个人是不同的。
要不是她及时出现,自己这会儿怕是已经被冯全等人挖坑埋了。
“所以你们邹家真的私藏了黄金?”
“邹竹生,这可不是小事,不想再被批斗的话,劝你赶紧把藏起来的黄金上交国家。”
罗队长板着脸,语气强硬。
邹竹生眼底划过一抹暗色,随即抬眸和罗队长对视,“没了,只剩一根金条,准备拿来给我奶奶换救命药的,那天在黑市被猴子抢走了。”
罗队长蓦地瞪大眼睛,看了看旁边的邱局长,那不就是小池同志和顾营长交到公安局的那根?
邱局长冲他点了点头,不出意外的话,就是那根。
“小邹啊,听说你跟回局里是想找我帮忙,是你奶奶的事吧,她老人家身体怎么样了,需要什么药?”
“肺炎,公社医院的医生让我找一种叫盘尼西林的药,冯全说他能弄到,我把最后一根金条给他,可他却骗了我。”
邹竹生语气平静,无人能够窥见那平静之下的绝望。